王莽谦恭礼让时

不久前，偶然看到澳洲民族电视台播放的一部中国三十年代电影。剧中女主角是蓝苹，也就是后来那位臭名昭著的女皇江青。
如果不带偏见，那么影片中的蓝苹看起来还是满清纯的。她当时也就年华十八九吧，“阿婆三五少年时，也曾东涂西抹来”。一点不假，她显得眉清目秀，有点妩媚。甚至，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善良。但平心而论，她那口板牙还是不雅的，难为当年主席就这么看上了她。虽然说，当了三年兵，老母猪不嫌丑，但当时的延安城已是姹紫嫣红，不乏有学识有教养的美女八路。许多领导人都在那里找到了理想的新夫人。应该说挑选的余地还是很大的。
但他偏偏对江青一见钟情，这只能说是缘分了。主席的生活简朴，穿着随便，既然“妻子如衣服”，隋手拣一个就是了。不过据说当时中共一些主要领导人如周恩来、张闻天都极力反对。反对归反对，老婆是别人的，是私人的事情。硬拆散鸳鸯也是不好的。所以最后中央对他们结婚有个约法三章，不准江青参政。
无论如何，当年的蓝苹与后来飞扬跋扈、阴毒残忍的江青很难联系起来。记得老作家郁风也有文章谈到，就她与江青的接触，觉得早年的江青并不象后来那样不近人情。可见人性之复杂。另外，据一些专家考证，史称最狠毒的女人之一，汉代的吕后在年轻时也还是显得较为贤淑温顺。然在这方面最典型的，则莫过于汉代奸臣王莽。史载王莽在未纂位前，为人谦恭有礼，人皆莫识其庐山真面目。故后人以“王莽谦恭礼让时”比喻那种未曾暴露真正本性的坏人小人。
人之初究竟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？古今中外哲学家思想家们从来就有不同看法，并为此争论不休。其实，人生来就极好或极坏的都不会很多，应该说，大多数的人都具有两面性，即俗语说的“一半是天使，一半是魔鬼”。在一定的条件下，人性善的一面或恶的一面就会表露出来。所以说好的制度让坏人变好，坏的制度会让好人变坏。
因此，无论是江青、吕后还是王莽，先前的贤淑先前的谦恭未必就是装出来的。江青、吕后的张狂残忍，与她们后来所处的地位有关。在那种独裁专制的特定环境下，她们人性中潜在的最丑陋的东西就暴露无遗了。
就一个民族来说，情况也大同小异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，德国民族所表现出来的疯狂性是世人皆知的。但今天我们接触到的德国人民，觉得他们相当理性，对他们在二战中的表现，实在不可思议。还有我们中华民族，许许多多原本善良的人，在文化大革命中居然会毫无理性，竟变得残忍而野蛮，去充当打手，任意杀人整人。连我们自己都难于置信。
这就是环境造成的。试想想，若王莽没有机会纂政，若江青终生当演员，若林彪继续当将军（不提为接班人），那么他们极可能各尽其职，善始善终，或者有所建树。中国有本书叫《雪白血红》，里面就写到，林彪在早期也是个好人。
在生活中，我们常会碰上些小人，还远远没有到王莽、江青的份上，一升上点小官发点小财就狗眼看人了。其中包括一些昔日的同学朋友。你明明记得，他们以前对人也客客气气，谦恭有礼。“子系中山狼，得志便猖狂”，这类小人还真不少呢。
然而，还是有些人能做到富贵不淫贫贱不屈，近朱不赤，出污泥而不染，在特殊环境中犹能洁身自好。这就是人中之君子了。
但如前所述，就大多数人来说，仍是半为魔鬼半为天使。有时善恶只在一念间。你妒嫉过吗？你无缘无故捏死过小动物吗？肯定有的。你帮助过别人吗？同情过别人吗？也肯定会有的。给你荣华富贵，你会不骄不妄吗？给你一个高官，权力无边而又不受约束，你会变坏吗？谁都难说。
好在，人有另外的智慧，人创造了法律，创建了民主政制，能有效的限制人性之恶。人民能够用手中的选票将不称职的官员淘汰出局。民主之剑斩断了人性之恶。
除民主之外，什么明君清官能吏都是不可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