悉尼的英文报纸说,澳大利亚没有冬天。然而这只是政治用语。意思是,对科索沃难民来说,澳洲如春天般的温暖,他们在这个国家再不用担惊受怕,再不会挨饿捱寒。
悉尼还是有冬天的。这一年的冬天还特别冷,各处都录得超历史的严寒,蓝山一带瑞雪飘飘。而此时北半球的中国正值盛夏,悉尼真正的六月飞雪。
冬天有冬天的景致。
薄暮黄昏,有位朋友来访,进门即问,怎么冷冰冰的?原来我们因怕小儿子玩火,不敢使用煤气暖炉。看着朋友那袅袅娜娜的单薄身子,心里就有歉疚之意,连忙生起炉火。红红火炉带着轻微的滋滋声,室内顿时温暖如春。
冬夜有朋友来访,最是那一份情意感人。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”夜归的也许是自己家人,也许就是朋友。想想那一种情致,入得门来,将红色披风一抖,抖落满地碎雪,然后围着炉火喝杯热茶、咖啡;又或者大家团团围坐在一起吃火锅,将肉片、鱼生往滚开的汤里放,捞起来蘸点辣椒往嘴里送,再喝一口红酒,一会就浑身热腾腾往外冒汗了。这样无论主客,都沉浸在浓浓的温馨中。这是寒寒冬夜里的一股暖流。
澳洲的旧式房子,一般都设有壁炉,一条大烟囱直通到房顶(那也是让圣诞老人送礼物时进来的)。这是因为,澳洲主要是欧裔移民,寒冷的欧洲冬天漫长,壁炉是必不可少的。这样壁炉就作为一种文化一种传统带到澳洲来了。其实澳洲冬天不长,也不算太冷。但壁炉还是很吸引人的。冬日里,一家人围坐火炉旁,里面烧着几根木头,哔哔剥剥的作响,炉火上挂一个咖啡壶,满屋的香味,满屋的暖。女主人就坐在旁边弹钢琴。这是许多西洋古典小说里的情节,浪漫而迷人。
现代的澳洲人则喜欢在火炉旁喝着啤酒看澳式足球,看得激动时就大呼小叫的。古典的浪漫没有了。另外,时下新建的房子,出于环保的考虑,也不再建壁炉,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电热器。应该说,这是很煞风景的。因此,仍有不少人迷恋那种老式房子。有个朋友买房子,他说第一个条件是必须带壁炉的。对许多人来说,没有了壁炉,就没有了冬天的景致。
中国北方的农村,却在冬天里烧炕。炕烧热了,整个屋里都暖烘烘的。睡热炕是一种享受,钻进这样的被窝里就不想出来了。所以说是“老婆孩子热炕头”。有人开玩笑说,中国农村人生孩子多,就与睡热炕有关。在被窝里躺的时间长了,生孩子的机会自然就也多了。
烧炕与西方人壁炉相比,土气是土气了点,但若论舒服的程度,实在远胜壁炉。中国的许多东西都这样,讲究实用,却不注重外观。
无论壁炉也好,热炕也好,这些暖融融的东西使用多了,就容易使人慵懒。成天象猫那样躲在家里,缩手缩脚,畏风惧寒,人就没有出息了。因此,冬日里更好的选择是走出家门,投进大自然中。对勇敢者来说,冬天才是更能锻炼人、考验人意志的季节。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,才是热血男儿所喜欢的。古人在冰天雪地里驰马射箭, “欲将轻骑逐,大雪满弓刀”,试想想,是何等的豪气。那些文人雅士们顶着透骨寒风,踏雪寻梅,其意境是多么高雅飘逸。
现代人的冬天室外活动,内容就更丰富了。在澳洲,也有许多的滑雪胜地。一家人或找几个朋友开车出去,疯疯地玩上一阵,是极好的放松。在一些地方,勇敢的冬泳者们敲开冰层,用雪擦热了身子,跳进冰河中畅游。那些南极的探险家们则用冰砖砌起小屋安身,这又别有一番风味。而数年一度的冬季奥运会,那就更是火烧火燎的冬天。
对年轻人来说,无论冬天夏天一样生机勃勃。记得年少时,也曾在冬日里赤了脚在冰渣渣上追逐游戏,亦曾经穿着单衣在冰冻的小河里抓鱼。以前也坚持洗冷水浴,冬天里用一盆冻水兜头淋下,痛快地引吭高歌。
看看悉尼那些鬼妹子,大冷天的穿了短裙短裤在寒风中走,真不知是春天还是冬天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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