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诗说:“书卷多情似故人,晨昏娱乐每相亲。”
人生的快乐有多种多样。宴饮、玩牌、跳舞、垂钓、聊天、体育活动等都是乐事。但读书之乐,实在为其他的快乐所不能代替。
读书不只是趣味和消遣,更主要的是能从中汲取知识养分。人们常用如饥似渴来形容读书的欲望。读书解决的是心智的饥渴,满足的是人们深层次的生理需求。有人曾问及大科学家富兰克林,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?他的回答竟是:无书可读的时候。
在中国,也听过这样一个传说。某秀才得一好书,读得废寝忘食。其妻送来点心,是一块糍粑、一碟蜜糖,置于案上。少倾,妻子复入书房,见丈夫满嘴墨黑,仍在读书。再一看,糍粑不在了,蜜糖却原封不动。原来丈夫将糍粑蘸着砚台的墨汁吃了。虽属笑话,但读书入神时忘记一切是许多人都有经验的。例如在站台上边看书边等火车,常常就会误了班次。
当然读书也有乐与不乐之分。坊间常闻有“某某畏书如畏虎”之说。指的是读那种求功名应试举的八股书。这类书如果好读,就也不用“头悬梁,锥刺股”那么折腾了。再有是读数理化,读艰涩难懂的哲学理论书,就不一定是乐事。但也因人而异。你谓为苦的,人谓为乐。如数学家陈景润,迷于数学。既能入迷,必有快乐处。又据说钱钟书先生抓一本英汉词典也能读得津津有味。
知识无穷无尽,书籍有如海洋。光是在中国,现在每年出版的书就有数万种以上。可读的书太多,人只能选取其中一些书来读。一个人穷其一生,也只能读到其中的一小部分。普通人通常爱读的,多是那些较通俗的书,如古今传奇,唐诗宋词,流行小说,爱情故事,科学幻想等。遇到爱读的书,就如醉如痴,寝食皆忘。记得少时躺在床上用油灯看书,夜深过困睡着了。醒来时发觉油灯已倒,幸未点燃被褥,想想都很后怕。
中国古人读书,有许多讲究。明人吴从先总结出几条:读史宜映雪,读子宜伴月,读佛书宜对美人,读〖山海经〗、丛书、小史宜倚疏花瘦竹,读忠烈传宜吹箫鼓瑟,读骚宜空山悲号,读赋宜纵水狂呼……等等。
而读禁书则另有一番情趣。古人将“雪夜闭户读禁书”当作赏心乐事。早年时,我们也曾读过手抄本,“毒草”之类(其时连《青春之歌》、《三家巷》也列为毒草),朋友间偷偷传阅,新奇、神秘而刺激,情趣似又在读书之外。
读书也讲缘分,讲机遇。我们生来命苦,就在如饥似渴想读书的时候,赶上文化大革命。在穷乡僻壤,本来书就不多,从此更是难得见到书了。
有一次,偶在小店买零食,打开包装零食的书纸,竟是杨朔散文《荔枝蜜》中的一页。读了读,竟觉如啜甘泉,急急赶了几里地跑回小店,花一角钱向店主买下剩余的残页,那是只有不到半本的杨朔散文选。当时又惊又喜,偷偷摸摸掖在衣服中,回家闭门阅读,才知世间有如此美妙的散文。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杨朔的名字。但不知其时杨朔已被迫害死了。多年后上大学,这才读到完整的杨朔散文集。当然此时已有很多的书可读,视野、感觉也不同了,对此倒不至于如痴如醉了。
只是对阅读那半本残缺的杨朔散文的美妙感受,永远留在记忆里。
读书须得少年时。青少年时记忆力特强,所学往往终生不忘。错过这个年龄段,就可能事倍功半了。后来虽有大量的书可读,也无法如少年时那样吸收进去,只能懊悔终生了。所以古人总是告戒后来人: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。大约那些学富五车、中西贯通之人,从小都会有一些读书的条件(起码要有书可读)。否则,再好天分也成不了器的。从这方面来说,我们这一代人是先天不足的,是吃了大亏的。这就是缘分。当然也因人而异,也接触过一些同时代人,却是成年后才大量读书的,竟也记忆得住,成为大家。这是各人天分。
无论如何,闲暇时持一卷在手,再加一支香烟或一杯清茶,细细品读,实在不失为一种享受。古人认为开卷有益,然更多时候,读书已象抽烟,为的是过瘾,到底记住了多少,倒在其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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