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August 20, 2007

紫荆花,蝴蝶花


几 年前,当我搬进新家,发现后花园里有株紫荆。我于是知道,却原来澳洲也有紫荆花。但估计也是后来的移民引进的。因为这个干旱的大陆并不适宜紫荆花的生 长。澳洲的本土植物都是耐旱型的,如桉树(GUN TREE),瓶刷树一类。这是自然法则,这些树的生命力异常顽强,能在极其干旱的环境下生长。
紫荆是一种乔木,阔叶,高可数丈,花开时,一片片花瓣张开,如临风飞舞的一只只粉红蝴蝶,故又名蝴蝶花。紫荆还有一个别名叫满条红。顾名思义,紫荆花开时繁花满树,挂满枝条。
在 中国,各地都有紫荆花的芳踪。就我所知,以华南一带生长最多,因为气候温暖,多雨潮湿的缘故。在香港,紫荆被选为市花,并将紫荆花图案标入香港特区的旗 帜。香港的紫荆之多自不消说。而与香港紧邻的广州、深圳,也植有大量的紫荆花。广州因是我的旧居地,此地的紫荆花留给我极深的印象。
广州的流花湖 公园,东山湖公园一带,沿湖及走道两旁都长满了紫荆,间中也杂以垂柳。广州的春天来得早,每年的冬末,还未到春节,紫荆花就已经竞相绽放,比 梅花开得还早。那是一种轰轰烈烈的生命复苏,一种春回大地的喧闹。紫荆花树高大,花又开得浓烈,热情,奔放。一丛丛一树树,连成一片,连成花的海,灿烂如 彩霞,染红了南国的大地。公园里本来宽阔的一条过道,两旁的紫荆树枝叶交错在一起,锦绣花团缠绕在一起,成为一条长长的花的甬道,密不见天日。而满地的落 花,铺在水泥路面上,厚厚的一层,如铺了厚厚的地毯。人踩在上面软软的,悄无声息。“落红满地无人扫”,纵然不忍心,人也要硬着头皮在满地落红上走过去, 绕也绕不开的。这种铺满鲜花的道路,是紫荆花开季节里广州的特有风景。奇怪的是这种落花并不让人伤感,因为树上的花实在太多了,枝儿已不堪重压。只是也有 种过分奢华的惋惜。
时常也可看到有些女孩子拿了根长长的线,捡起地上的紫荆花穿花环,穿好就戴在脖子上,象夏威夷岛上的土著民那样。
在 那样的花海里,你却反而看不到紫荆花那一片片如蝴蝶翩翩翻飞的丰姿,只因花太多了,过于的纷繁浓郁掩盖了紫荆花最美的神韵。只有在湖边,一条条如柳枝样 垂下的花枝上,才能看见那一朵朵花儿似一只只蝴蝶在飞,映照入水。这时就也可看到一对对谈爱的年轻人轻划着小木船,在紫荆花枝条中时隐时现,有时则人和舟 都隐秘在花丛,只听得见笑声与絮语。情比花还浓。
时光已逝去。眼前看到的,已是澳洲的紫荆。由于缺少水分,澳洲的紫荆花远没有那么繁茂,没有那么 水灵俊秀,枝叶婆娑。一种喜欢潮湿多雨的植物移居到干旱的 大陆,可以想象有多么的艰难。但她也活下来了,在异乡的土地上顽强地生长。我观察着澳洲紫荆,看她是如何适应这里的环境。发现她在春天开花前,即潸然掉光 叶子,现出光秃秃的枝条(在中国南方,她整年都是枝繁叶茂),为的是把水分留给花蕾,留给种子。这是植物在自然环境下一种自我适应的生存本能。植物开花的 本意是为了结果,为了繁殖后代。
而那脱落的叶子,则静悄悄地飘然落地,默默化为泥土,化作养料。这让人想起那无私的奉献和伟大的牺牲。春天来临 时,紫荆才蓄足了劲,断断续续的,吐出花 蕾,顽强地绽放,在干旱的土地上笑傲春风。因为她的花开得很艰难,没有那么浓密,却显得疏落有致,删繁就简,花朵也就清减些,精神些。这样每一朵花都很突 出,那一片片的花瓣就更象一只只粉红的蝴蝶,翩翩飞舞,维妙维肖。
这一点多么象是新移民啊。正是“木犹如此,人何以堪?”在一个新的环境里生活,要放弃好多,改变好多,有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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