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都说悉尼四季常绿,四季花开,四季如春,但仔细感觉,还是能感知到真正的春天来临。
首 先是茶花开了,红红朴朴,笑脸迎人。接着是桃李花争相开放。街边房前,嫣红一片,如云似霞。动人的春色,引得蜜蜂蝴蝶忙忙碌碌,嘤嘤嗡嗡。澳洲的桃花得 益于气候水土,颜色鲜妍,艳丽得耀人眼目。而花朵多呈重瓣,雍容华贵,密密匝匝的绕满了枝条,以致枝儿都有点不堪重负了。有时觉得,悉尼的桃花开得太妖 冶、太放肆了,象悉尼的女孩子。
再就是杨柳枝也绿了。杨柳是公认的春天使者,开春一转绿就如浓墨重彩的画,化也化不开。彩色的鹦鹉们就在柳絮中呢喃不已。远处传来澳洲特有的“笑笑鸟”的朗声大笑,哈哈哈哈……真的如人在笑,笑得荡气回肠。因此,悉尼的春天又是在笑声中来到的。
比起中国的江南来,悉尼的春天没有那样潮湿滋润,没有那么细腻温情。却是如此热情开朗,这就如同澳洲的社会。
显然,这里的春天少有沾衣欲湿的杏花雨,但从太平洋上吹过来的软风,就也如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。这暖风将春天带到每一个角落。本来就不甚枯黄的草地,被春风染成绿茵茵一片。这是一种充满生机的,让人亢奋的浓绿。
我 家门前就有这样一片开阔的草地。草地中也有一点点的小黄花生长其间。春日的黄昏,常可见到一红衣少女骑着一匹雪白马,在绿草地上轻驰。浅草软软地没了马 蹄,听不到一点蹄声,倒象是一朵白云在飘动。彩霞映照着,飘动的白云又变得有些橙红,绚丽得有如梦幻。这是一幅中世纪式的美丽图画,在现代都市里已难得一 见了。
我住在悉尼的远郊,整个街区都静悄悄的。乡村气息浓,春意也就更浓。但通常都是只见繁花不见人。白天大人们上班去了,淘气的孩子们又关在学 校里。只有那些 肥胖的斑鸠们成群结队在花草丛中觅食,咕咕地唱着它们的情歌。而一朵朵玫瑰花则安静地开着,在互相倾诉着心中的芬芳。这是一种近乎仙境的静穆。
当 然,春天再美,也只是人的感觉,春天的美在人的心里。春色使人悦意,也惹人伤感。中国古时的读书人好象特别的“伤春”,在春天里不是表现得很高兴,而是 很烦恼,说是春色恼人。南宋才女李清照的词写道:“自春来惨绿愁红,芳心是是可可”,在她笔下,春天变成悲惨世界了。另一个才女林黛玉,在潇湘馆里“春困 发幽情”,也是哭哭啼啼的。我们现代人,烦恼事也不会比古人少,但心境却大不一样。悉尼人喜欢在春天里郊游、远足。他们开上拖车,带上帐篷,一家老小到山 区,到国家公园野营,爬山,攀岩,玩得不亦乐乎。我发现,他们的文化中丝毫也没有“伤春”的成分。
最热闹的,还是悉尼海滩。悉尼有相当多的海滩,大都水浅沙白,适宜游泳。冬去了春来,海水温暖了,人们都纷纷涌向海滩。在那里,是另一番春景另一番气象。日丽风和,海阔天空,浪花扑面,涛声阵阵,春潮涌涌。远处白帆点点,那是悉尼人春天在海上泛舟。
风 口浪尖上,弄潮儿们在穿波击浪,尽情畅泳。更多的是滑浪者,他们身穿颜色鲜艳的紧身滑浪衣,脚踩尖长的滑浪板,象一条条梭在水面穿来织去。他们有时顺风 顺水,隋着海浪起起伏伏,有时却又逆浪而行,从高高的激浪中一穿而过,动魄惊心。澳洲人天生爱游水滑浪,他们本就是海洋民族。
这才是春天的蓬勃生机!生命在这里表现得无比坚强无比伟大。在这样的海洋面前,什么样的伤春脑春也不会有。一头扎进浪涛中,什么样的忧愁烦恼也溶化了,消失了。
而在沙滩上,也是春色无边。澳洲女郎们都脱光上衣,任凭阳光海风的沐浴。这种无拘无束,这样自然朴实,如此宽容大度,充分体现了人体与人性之美。这是悉尼的另一道春天美景。所以说,到了海滩,才算真正领略了悉尼之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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